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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天後, 顏泠去4S店提了自己的新車,掛上臨時車牌。

有了車,她開始每天自己開車上下班, 回家的時間也比之前規律了不少。

這天下班後,顏泠一回到家就聞到了飯香味。

她去廚房幫忙把做好的飯菜端出來,剛坐下, 就聽到書蕓對她說:“濯清最近工作很忙嗎,這幾天都沒見到他過來吃飯。”

顏泠:“可能吧。”

書蕓:“可能吧?怎麽你都不清楚?”

顏泠:“我跟他不在同一個部門,工作內容上對接的也不多。”

顏泠平時的工作主要是跟盛西宇對接, 他跟陳濯清分管的職能又不同。

不過說起來,自己好像有好幾天沒在公司見到陳濯清的身影。

那天從醫院離開後,她才後知後覺, 這似乎是兩人第一次不歡而散。

“除開工作上的事,你們是夫妻。”書蕓埋怨道,“你平時都不關心一下自己丈夫的嗎?”

顏泠剛要夾菜,被書蕓拍了下手背,勸說著:“你去對面看一下他在不在家,讓他過來吃個飯。”

顏泠放下筷子, 聽話照做。

去的時候她做足了心理建設才敲的門,但發現裏面沒人應,便鼓起勇氣打了個電話過去。

過了好久都沒人接。

顏泠本想放棄,轉身之際, 又拿起手機, 把電話打給了盛西宇。

電話一接通,就是嘈雜的背景音, 顏泠的耳膜被刺激到,將手機拿遠了些。

她直接問盛西宇知不知道陳濯清人在哪裏。

盛西宇重覆了一遍她的話, 應該是在問身旁的人。

那邊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,又嬌又柔:“陳總剛剛去洗手間了。”

震耳欲聾的音樂聲,還有時不時傳來的劃拳聲,伴隨著女生的聲音一起混進顏泠的耳朵裏。

她大概猜到那是一個什麽地方,應該是類似酒吧之類的場所。

想起上次自己去給盛西宇送生日禮物那天,陳濯清也在場。

顏泠:“好的,謝謝。”

沒等盛西宇說話,電話就已經被掛斷。

酒精讓他的大腦反應慢了幾秒,盛西宇意識到自己剛剛犯了個什麽樣的錯誤,斥責著身旁的女人:“誰讓你剛才開口說話的,我又沒問你。”

他剛剛問的是陳濯清的助理,誰知被這女人聽到後先一步回答。

還被顏泠聽到了,估計會胡思亂想。

盛西宇推開女人,急忙去洗手間找陳濯清。

陳濯清剛從洗手間走出來,額前的黑發微濕,輪廓分明的臉若刀刻般,面容還殘留著幾滴水珠,明顯是剛洗完臉。

盛西宇看到他這副模樣,腳步走近:“吐了?”

陳濯清沒說話,但盛西宇知道自己是猜對了,“你說你,不能喝就別喝,又沒人逼你,逞什麽強。”

“對了,剛才小翻譯打電話給我問你在哪。”

盛西宇看他表情平靜,甚至毫無波瀾,像是發現了些什麽:“不對,你不對勁。”

平時一遇到跟顏泠有關的事情,他都不會是這種反應。

盛西宇:“跟人家鬧別扭了?”

陳濯清:“沒有。”

他這一否認,反而坐實了。

盛西宇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,一副“我就知道”的樣子:“果然。”

“沒想到啊,你陳大情種也會有今天。”

陳濯清懶得理會他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,從他旁邊走過。

盛西宇跟上去,搭上他的肩,說道:“聽兄弟一句勸,跟女人吵架,別管什麽對錯,男人一定要主動去哄。”

“低個頭而已,又不是多難的事。”

陳濯清偏過頭:“我們沒吵架。”

他不覺得那是吵架,是他自己的問題。

他總想著擁有太多。

“那你們是怎麽了。”

盛西宇遞給他一根煙,碰巧自己現在有空,打算跟他聊聊,“來,跟我說說,給你出點主意。”

陳濯清本來沒接,又想起顏泠不在,沒人會介意,便借了下盛西宇的打火機。

煙頭含進嘴裏,尼古丁的味道讓他醒了下神,他像是回憶起什麽,開口:

“你說,初戀是不是都讓人難以忘記。”

盛西宇:“看你怎麽定義,和平分手的可能會,鬧得太難看的分手或許巴不得老死不相見。”

“應該是和平分手。”

陳濯清覺得以顏泠的性子,不會把那段關系鬧得太難看。

盛西宇結合他的話,很快就猜出大概:“你是覺得,你老婆對她的初戀念念不忘?”

陳濯清之前說過,他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了。

既然是顏泠是他的白月光,那一切就對上了。

盛西宇安慰著他:“初戀而已嘛,哪比得上我們小陳總?他長得沒你帥,也沒有你有錢……”

“你怎麽知道沒有?”

陳濯清知道他是在幫自己說話,但自己是個實事求是的人,“那個人,是她的青梅竹馬。”

光是這一點,他就輸了一大半。

“他成績很好,高中那會就很受老師同學歡迎,家世也很好,家裏是做生意的。”

有些人一出生就贏在了起點線上。

比如寧辰。

還有顏泠也是。

他們才像是同一個世界的人。

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分的手。

也不知道顏泠現在有沒有忘記寧辰。

所以她的心才住不下任何人。

是不是有些事不管他怎麽努力,他還是比不上寧辰。

“但現在跟她結婚的人是你。”盛西宇一針見血道。

“她現在都是你老婆了,你老想著過去幹什麽,誰沒有個過去。”

盛西宇還想著要為自己剛才的錯彌補一些什麽,讓他趕緊給顏泠回個電話。

陳濯清從外套裏拿出自己的手機,按了幾下屏幕都沒反應,這才發現沒電了。

來不及找地方充電,他直接問盛西宇借了下手機。

那邊過了一會才被接通。

“我是陳濯清。”陳濯清主動開口,“我手機剛才沒電關機了,你找我有什麽事嗎?”

顏泠說話的語氣很平淡:“沒什麽事,就是我媽讓我問你要不要過來吃晚飯。”

陳濯清解釋著:“我在外面,就不過去了。”

顏泠:“好。”

她說完後,雙方都沈默了一會,沒人再說話,也沒人主動掛斷電話。

還是顏泠先開的口:“那我先掛了,你忙吧。”

過了一兩秒,她又補了一句:“你胃不好,還是不要喝酒比較好。”

她猜出來他在哪裏了,但是什麽都沒問。

可偏偏就是這一句無意的關心,讓陳濯清這幾天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就斷了。

——“低個頭而已,又不是多難的事。”

盛西宇說的對,低頭而已。

比起見不到她,又算什麽。

“我喝酒了。”電話掛斷前,他突然冒出一句話。

嗓音低低的,像是帶著點委屈的語氣:“不能開車。”

“你能不能,過來接我?”

一旁的盛西宇什麽時候聽過陳濯清用這樣的語氣說話,直呼高手。

跟女人撒嬌,這種活他自己都學不來。

他可不信顏泠能抵得住,除非是真的鐵石心腸。

顏泠一聽:“好,我現在過去。”

陳濯清看著掛斷的手機,扔回給旁邊的盛西宇,讓他把地址發給顏泠。

盛西宇給他豎了個大拇指,甘拜下風:“兄弟,我是真的服。”



今天是盛西宇圈內某位小少爺的生日,他平日裏就愛結交朋友,想著過生日要熱鬧些,就在club辦了個生日派對。

陳濯清跟人見過幾次,也有點交情,就一起去了。

換作平時這種聚會他一般都是不參與的,所以他人出現在現場時,那位姓薛的小少爺還有點驚訝,覺得自己面子挺大的,能把陳濯清請來。

陳濯清純粹是找個地方喝酒而已,一整晚就坐在角落那裏,自己悶頭喝了好幾杯。

後來實在受不住,就去洗手間吐了。

他出來後跟那位小少爺說了下生日快樂,然後打算出去門口等顏泠。

薛少:“陳哥,我這派對剛開始,怎麽不多留一會?”

盛西宇從後面探出顆腦袋來,比陳濯清先一步開口解釋:“他得走,他老婆來接他了。”

關於陳濯清結婚的事,薛少之前也有所耳聞,但一直沒見過真人。

“嫂子來了?那請她進來玩會吧?”

陳濯清拒絕道:“不了。”

他知道顏泠一向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場合。

而且周圍也沒其他認識的人,她會不自在。

薛少見狀就沒再挽留,說下次再一起玩,可以帶上嫂子。

有酒保過來朝陳濯清走近,說外面有個女生找他,陳濯清看到出現在門口的顏泠,說了聲“謝謝”便腳步飛快地往外走。

薛少隔著人群往門口那裏匆匆掠過了一眼。

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,長發烏眉,五官溫婉清麗,穿著毛呢大衣,身上的氣質很出眾,端莊大方。

“陳哥這是急著去找嫂子啊,也太迫不及待了吧。”

盛西宇拿起酒杯跟他的碰了下,友情提醒道:“放在心尖上的人,自然不一樣。”

顏泠是打車過來的,想著等會直接開陳濯清的車回去。

她在門口站了一會,就看到陳濯清走了出來。

看起來步伐還挺穩健的。

不太像是喝了酒的樣子。

但等陳濯清站在她面前後,顏泠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,混雜著難聞的煙草氣息。

她輕蹙了些眉,張嘴想說些什麽,但又沒開口。

陳濯清留意到她臉上的表情,很快意識到什麽,低頭嗅了嗅衣領。

想起剛剛盛西宇遞了根煙給他,他那時正心煩意亂著,就沒忍住抽了根。

陳濯清知道她不喜歡煙味,擡手就要去脫身上的那件外套,卻被顏泠制止。

“你幹什麽。”顏泠問。

陳濯清抿了下唇,表情有點嫌棄:“臭。”

顏泠:“……”

她突然笑了下,似是被他逗樂。

“你也知道自己臭啊。”顏泠嘀咕著,“又喝酒,又抽煙的。”

陳濯清低下頭,黑發遮住眉眼,像個犯錯的小孩,站在原地沒出聲。

顏泠嘆了口氣:“衣服別脫了,外面冷。”

顏泠問他車放在哪裏,讓他把車鑰匙給自己,叮囑著:“你站在這裏別動,我去把車開過來。”

陳濯清:“好。”

上了車,陳濯清坐在副駕上,顏泠剛要給自己系安全帶,發現他沒系,便提醒他。

他慢半拍地“哦”了一聲,動作慢吞吞地去拉右上方的安全帶。

拉了一下,又彈回去。

好不容易拉長了,對著底下的那個孔,又沒按準。

顏泠沒做他想,伸出手,掌心覆上他的手背,有點涼。

顏泠:“用力點。”

陳濯清又“哦”了一聲,語調拖長。

他似有點不舒服,系好身上的安全帶後便閉目假寐。

顏泠還保持著剛才的那個姿勢,可以近距離看著他這張臉。

男人面部線條利落幹凈,低眉順眼的模樣,莫名地生出點乖巧。

原來他喝了酒是這個樣子的嗎。

她鬼使神差的,擡起手,伸出食指,輕輕戳了下他的右臉。

皮膚很好,觸感也很軟。

見他沒反應,顏泠以為他沒發現,手剛要撤回,被他突然抓住。

他還閉著眼,睫毛濃密,很長,像小扇子,輕輕地動了動。

她的心也跟著莫名地跳了下。

顏泠僵著身子,任由他接下來的動作。

陳濯清把腦袋往自己這邊靠,那張俊臉主動貼在她的掌心上,還上下蹭了蹭。

顏泠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家裏的那只貓。

愛撒嬌,又黏人。

“顏泠。”他突然喊了她一聲。

嗓音又低又輕,繾綣難分。

像極了情人之間的低喃。

或許是酒精壯大了他此刻的膽子,讓他把那句憋在心裏好幾天卻不敢問的話說了出來。

“在你心裏,我是別人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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